這些證據可以救外祖父和舅舅們的命,托別人轉交她不放心。
好在這三年來,奶娘也沒歇著。
她特別擅長做生意,不但賺了不少銀子,還有了不少人脈。
用金銀鋪路,在人脈的加持下,她終于見到了太子殿下。
她做夢也沒想到,那個她在心中默默感激,神交已久的太子殿下,居然就是那個不告而別的蘅奕。
不,蘅奕不是他的真名。
他的真名叫君落蘅。
她猜他身份尊貴,萬萬沒想到,居然尊貴至此。
難怪他要不告而別了。
如今她托了那么多重關系終于找到他,他該不會以為她是來索取救命之恩的報答的吧?
他們在一起那五年,是她從五歲長到十歲時,那時候的她,完全是個孩子,身子還沒長開,他總喜歡叫她小不點。
如今她的身子抽長了許多,他,應該認不出她了吧?
她佯裝不認識他,自始至終低著頭,畢恭畢敬地呈上所有證物。
將證物詳細解釋了一番后,她又提到相關人證。
條理清晰,有理有據。
太子殿下靜靜地聽著,默默地翻看證物。
終于說完,她行了個大禮,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她轉身的那個剎那,太子殿下清冷的嗓音自她身后響起:
“公事談完,是不是該聊一聊私事了?”
該來的終究要來。
望著涼亭外紛紛揚揚的飛雪,徐雪顏閉了閉眼。
然后她深吸一口氣,轉回身,低眉順眼地問:
“太子殿下有何私事,不妨直說,草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君落蘅穿著一件玄色大氅,愈發顯得肌膚若雪,清冷如冰,芝蘭玉樹。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突然,他輕笑一聲,仿佛冰雪消融,暖風拂面。
“三年不見,出息了,跟哥哥打起官腔來了?”
“當初,一聲不響就離開家鄉,是怕被哥哥找到?喜歡玩失蹤,那就失蹤得徹底一點,如今你又找上門來,豈不是自打嘴巴?不尷尬嗎?”
他的聲音如玉石撞擊,極其悅耳。
但說出來的話,卻陰陽怪氣,充滿幽怨。
徐雪顏氣笑了。
她不亢不卑地提醒:
“太子殿下莫要忘了,當初,是你先離開的。”
明明是他玩失蹤,卻來怪她?真是可笑。
君落蘅一愣。
他這才想起,當初,京城出了個瘋癲女人,到處嚷嚷說懷了他的孩子,他緊急回京處理,來不及與小不點道別。
當初他氣壞了,只想回京狠狠對付那個不怕死的瘋癲女人,連書信都顧不上寫。
在他看來,小不點的家又不會跑,等他處理完那個瘋癲女人,再回來與他解釋也不晚。
只是,待他回到懸壁城時,他們的家,早已人去樓空。
這些年,他一直都在派人尋找小不點的下落。
但,毫無進展。
望著手中厚厚一疊證物,君落蘅這才想到,這些年,小不點大概一直混在軍中,否則也搜集不了如此多的證物。
他多半是隱姓埋名,說不定還用了易容術。
難怪找不到他。
這些年,他一定很不容易吧?
想到這,他放柔了聲音,問:
“你就是為了搜集這些證物,才不告而別的?”
什么叫不告而別?
明明是他先不告而別,她去哪里找他告別?
時隔三年,她以為自己早已能心平氣和面對當年的事,可他總有辦法讓她情緒起伏。
深吸一口氣,她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