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有些不好意思，停下動作，道：“讓您見笑了。”

    姚美瑜搖頭，“我只是好奇，還是第一次見喝咖啡加這么多糖塊的。”

    林宜先淺嘗了一口，覺得甜度剛好，“我不喜歡喝太苦的東西。”

    “為什么呢？”姚美瑜仿佛對她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哪怕是很小的一件事，也會多問一句。

    林宜也沒覺得奇怪，只當是她的個人習慣，一五一十的回答：“我小時候吃了太多的苦了，現在長大了，只想吃甜的，這輩子都不想再吃苦了。”

    “……”姚美瑜神色微微震動，一時間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什么擊中，喉間哽住，說不出話來。

    注意到她的神色，林宜噗嗤一笑，“我開玩笑的啦，我只是單純不喜歡吃太苦的東西，后半段都是我胡謅的，姚阿姨您別被我嚇到了。”

    縱然她這么解釋了，可氣氛還是有些凝滯，姚美瑜看著她，眼色心疼，“小宜，之前聽你說過，你說你母親拋棄了你……你……恨她嗎？”

    林宜想了想，說：“不恨。”

    姚美瑜眼神一松，“為什么？”

    “因為不愛，不在乎。母親這個詞對我來說太遙遠太陌生，我知道這世界上有這么一個人，卻對她一無所知。對一個虛無縹緲的影子，我恨不起來。”

    “……”姚美瑜垂下眼眸，手指不安的搓動了下，握著咖啡杯子，半晌都沒有從林宜這段話里回過神來。

    不恨，是因為不愛，不在意。

    林宜是對的。

    姚美瑜試想過很多殘忍的冷漠的激憤的回答，唯獨沒有料到，林宜會如此平靜的說出“不恨”這兩個字來。

    “姚阿姨？姚阿姨？”林宜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姚美瑜回過神，神情卻有些僵硬。

    “您沒事吧？”林宜關切問道。

    姚美瑜僵硬的扯扯唇角，她想笑，卻苦澀的笑不出來。她端起杯子飲了一口熱咖啡，便更覺咖啡的苦味在舌尖散開，順著喉嚨，幾乎要苦到心坎里。

    眼看時間不早了，林宜便說要去接女兒了。

    姚美瑜幾乎立刻說：“去哪里？剛好可以坐我的車，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林宜擺擺手，“我自己有開車過來的。”

    姚美瑜頓了頓，道：“方便我去你家里坐坐嗎？我想見見你的女兒，順便給她買點小禮物。”

    姚美瑜實在太熱情了，要不是因為林宜之前在茶道救過她，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有什么另外的目的了。

    姚美瑜的態度很誠懇，林宜也不好拒絕她。想著殷景初就住他們隔壁，說不定姚美瑜也是剛好順路去看兒子，才提了這么一嘴。

    “那好吧。我得先去陸氏一趟，我女兒今天是她爸爸帶的。”

    “好。”姚美瑜點點頭，“那我去買點小禮物，然后去你家門口等你。”

    兩人在咖啡廳門口分手。

    ——

    陸氏。

    林宜一只腳剛踏進總裁辦，季薇薇就刷的一下，從工位上站了起來，嗓音特別洪亮的叫了一聲，“夫人好。”

    “……”

    辦公室里有那么片刻的寂靜，而后所有人齊刷刷的站起身，恭敬響亮的跟喊口號似的，“夫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