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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婚這種事情,在這個年代,說起來畢竟不是啥好事。

  張軍接到那張街道送來的通知之後,就已經猜到了讓他去那裏要做什麼了。

  單家人未必有這麼大的能耐,指揮得動街道辦事處的人。

  但是單紅的娘親家那邊可都是惹不起的存在,不說別人了,僅是她那個非常疼愛她的舅舅就能毫不費力地辦到這件事。

  也正如張軍所想那樣,在街道辦事處,他見到了單紅的舅舅。

  趙向陽,市局刑警隊長,一個孔武有力的漢子。

  一雙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睛盯得他渾身發毛。

  離婚的過程相對來說很簡單,因為趙向陽事先跟街道打好了招呼,辦事人員都很積極。

  沒過多長時間,兩張泛著淺綠色可以從中間對折成小本子的硬紙片便塞到張軍和單紅手中。

  一人一張,意味著兩人僅存了兩年零三個月五天的婚姻宣告結束了,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方。

  臨上車前,單紅眼中還是不爭氣地流下了淚水。

  她看到男人有些蕭瑟的樣子,才發現真的要離開他了,心裏卻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有些五味雜陳的意思,細究起來,可能悲傷更多一些吧。

  走出去這個門就意味著兩個人從此各不相幹了。

  沒等張軍有所感慨,在門口等著他的趙向陽一巴掌便甩在他臉上。

  而後趙向陽打開車門回頭說道:“小子,今天算是便宜你了,不服的話,隨時到市局找我單挑。另外,多說兩句,是個男人就放下過去,幹出點兒事業來,我還能看得起你。”

  站在街道辦的門口,看著趙向陽啟動了那輛吉普車,轟起油門,如箭一般竄出,漸漸消失在路口。

  張軍摸了摸臉頰。

  趙向陽這一巴掌打的很重,如果不是單紅在中間攔著,估計絕不是一巴掌就可以放過他的。

  可張軍最疼的地方並不在臉上,他甚至希望被打得遍體鱗傷,也許那樣心裏會更好受一些吧。

  單紅是個女子,她可以哭,為她短命的婚姻哭,但是張軍不行,他是男人。

  而且在他的意識裏,失敗這兩個字一般都要放在最後來寫。

  他和單紅之間,機會還是有的,憑著他的執著勁兒,他相信自己會最終挽回單紅的心。

  沒有時間感慨的他,將那張離婚證撕得粉碎,扔在了水溝裏。

  他必須抓緊時間先讓自己變強,在這個已經漸漸開始沸騰的時代,對財富的追求也慢慢地滲透到了每個人的心中。

  說白了,就是要多多的掙錢,手裏錢多了自然說話時腰桿子就硬了,追妻之路上也會變得輕鬆一些。

  張軍在半個月時間裏,跑遍了南淮市的大大小小數十個商場、市場。

  到了最後,他竟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倒騰些啥東西可以掙到錢。

  這裏麵唯一的原因是他以前從沒關心過像牛仔褲、貼畫之類來錢快的東西是啥時候開始在南淮這邊流行的,反正現在是沒有。

  隻有一樣,那就是磁帶,流行歌曲的磁帶,賣的較少。

  不管怎樣說,他都想出去看一看,尋找一下機會。

  也就在時候,美林食品廠那邊的第一批貨已經結賬,羅明特意派了手下的財務人員將張軍應得的一萬一千塊鮑給送來了。

  這就是瞌睡時有人送枕頭一樣了。

  張軍除了給劉炳義和許老四兩人每人一千塊之外,帶著所有的錢坐上了去往粵州的火車。

  將近一天半的時間,從粵州火車站出來,憑著前世的經驗,直奔流花市場。

  那是一個服裝批發市場,在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並不是單一的搞服裝的,幾乎什麼都有。

  張軍抱著考察的心態走在有些混亂的市場裏,看著各種各樣的農產品,頭有些大。

  在市場最裏側的一串攤位上他看到了想要的東西。

  一位老哥在麵前擺了兩盤磁帶,悠閑地坐在藤椅上抽著煙。

  看到張軍停在攤位前,一口廣普地問道:“買磁帶哦,很便宜的。”

  張軍問了價格。

  老歌伸出拳頭,“十塊錢一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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