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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兒子張伍的攙扶下坐到了屋裏唯一完整的凳子上,喘了幾口氣後,用木棒指著張軍喝到:“跪下!”

  張軍不聲不響地轉身,跪在父親麵前。

  一旁的張伍與張月互相看一眼,心中都冒出一個相同的大問號:大哥今天咋這麼聽話了?

  “卟、卟、卟……”木棒打在張軍後背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白色的襯衣上,漸漸顯出一條條的血色。

  張軍咬牙忍著疼痛,感覺到這是很真實的場景,再想想父親、弟弟、妹妹及身後的單紅的穿著,讓他意識到,這或許根本就是真的,他回到了四十年前的八零年代自己那副年輕的軀體裏。

  太好了,這難道是上蒼看他可憐給了一個彌補的機會麼?

  想到這裏,他眼中充滿了淚水,嘴角卻勾起一個開心的笑容。

  “爸,別打了,再打就要打死他了。”

  “是啊,爸,你看大哥這不是及時趕回來了麼?”

  張伍和張月看不下去了,跪下來求情了。

  張軍心裏仍想著自己的剛才的想法,既然老天給了他這麼一個難得的機會,這一生他再也不會讓他們傷心了,竭盡全力給他們一個幸福的生活。

  一種二十五歲之後從未有過的溫暖的感覺,讓他淚如雨下。

  終於,張東林停下手中的木棒,手指著張軍的鼻子大罵:“你、你個畜生!你咋能幹出這種事來?”

  “爸,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您和媽媽、單紅、弟弟、妹妹,你們都給我一個最後的機會,我一定改好,一定不讓你們再失望了。”

  張軍好像一點都沒感覺到疼,流著淚說道。

  “哼!”父親冷冷地哼了聲,“還好,你今天還知道及時趕回來,不然我肯定打死你。至於以後,再說吧。我們走,小月,扶你嫂子回家。”

  單紅一直站在一邊沒有說話,她看到了張軍挨打時還露出了笑與哭交織的樣子,在那一刻,她總感覺這個張軍和她認識的那個隻知道喝酒、賭牌、打老婆的張軍好像不大一樣,感覺很陌生,卻又說不上哪裏不一樣,隻是覺得有些虛幻。

  單紅最後也並沒有跟著張月回去。

  家裏住房很緊張,一共就三間小屋子,老兩口一間,張伍一間,張月一間。

  尤其是張月住的那一間,小到轉不開身,用木板拚起的床僅有一米寬,如果單紅去了,會給那個家帶來很大的不便。

  清冷的小屋內,單紅一言不發地麵向牆壁和衣而臥。

  抽動的肩膀顯示她在哭。

  張軍不知道說什麼好,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他在這方麵的經驗幾乎為零。前一世,他事業成功,女人都是圍著他轉的,哄女人這樣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所以,他隻能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

  單紅在哭泣中睡了過去,她太累了,白天在學校像沒事人一樣,微笑著給學生們上課,批改作業,晚上回來後卻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體力和心力都消耗到了極點。

  張軍慢慢地挪到床上,輕輕地從背後抱住單紅瘦弱的身體,有些涼。

  真實的疼痛和場景,還有這風雨飄搖的夜晚裏,懷裏抱著的真實的女人。

  這個時候,他總算是確定了一件事,他真的回到了年輕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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