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懿狹長的雙眸瞇了瞇。
云驚凰則開始為他上藥。
血玉空間里提供的生肌粉藥效很好,半個月后應該會慢慢恢復。
但她還是很心疼很心疼,手上的動作十分溫柔仔細。
撒藥粉時,她還輕聲道:“有點疼,很快就好喔~”
軟軟的聲音里滿是輕柔的安撫。
帝懿作為戰帝,以往身邊服侍的都是男人,接觸的也全是鐵骨錚錚的硬漢。
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口吻,就像是有輕羽撫過心間,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之感。
好一會兒后,云驚凰為他把手腕腳腕上的傷全處理好,又開始去鋪床單。
床單里裝了薄被,厚度適中,鋪設在大床上,梆硬的床柔和不少。
床頭擺放一對棉花枕,再鋪上厚厚的冬被。
原本冷冰冰的大床在這冬日里變得溫暖、溫馨。
“阿懿,可以休息啦!”
云驚凰走過去推輪椅到床前。
帝懿大手抬起,是要自行寬衣。
“我來!”
云驚凰連忙去幫他脫衣服,還提醒:
“你的手臂上也有兩個鉆孔,需要長時間休養,盡量不要動作。有什么事叫我就行!”
說話間,她服侍著帝懿,為他解開紅色系帶,脫下外袍、中衣。
男人端坐,一身的尊貴:
“孤是傷了,但不是殘廢。”
“我知道呀,但我樂意照顧你。能為你做一點點事我也開心!”
云驚凰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還為他脫下鞋子、襪子。
又伸手扶住男人寬闊的身軀,將他扶到床上。
男人的身軀實在太過高大偉岸,雙腿不能用力,全身重量沉重得近乎要將她壓倒。
但她咬牙撐著,絲毫也不嫌棄。
蓋被子、甚至調整枕頭位置。
那動作溫柔無比,像是在照顧一個孩子。
向來位高權重、殺伐果斷的男人微微皺眉,臉色有明顯不悅。
最終,涼涼闔上雙目。
云驚凰走到床的另一邊,開始脫衣裳,只剩下一套白色的里衣里褲。
原本閉目的男人倏地睜開那雙深邃的眼:“你做什么?”
“睡覺呀。”云驚凰解釋:
“我現在是你的王妃,睡在這里不是理所應當嘛?”
“不必,退下!”
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威嚴。
云驚凰意識到,現在的他并沒有認可她這個王妃,僅僅只是為了感恩才留下她。
而她前世那么傷害他,并沒有奢望過什么。
“你放心,我絕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只是你現在身體不便,萬一傷口忽然發炎惡化怎么辦?萬一你想如廁怎么辦?
我留下來,只是為了方便照顧你。”
帝懿:“不必,孤自能解決。”
“那不行,不能逞強!”
云驚凰往床邊坐,“我就睡這邊邊,一點點位置,絕不會打擾你!”
可夜色里,帝懿那神色明顯駁斥。
云驚凰想起前一世,每次他忙碌多日回來,她就在趙如蕙等人的挑撥下懷疑他有外遇。
她總是生氣地不讓他進屋、或者不讓他上床,一個勁地擺臉色。
她的臉色恐怕比現在的帝懿還猙獰難看無數倍……
現在輪到她,是報應!風水輪流轉!
“如果阿懿不信,我這就去睡地板,絕不打擾你。”
云驚凰說著,從床上起身,拿起自己的一堆衣服走到離床一米遠的地方。
她把衣服鋪在地上,人也躺了上去。
寒冬臘月,沒有被子,地磚也冷,她小小的身軀情不自禁地蜷縮。
但云驚凰沒有任何怨言,還面朝男人的方向睡,甜甜地揚起嘴角:
“阿懿,晚安。”
學醫那段時間里,那女孩總是對她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