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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嬤嬤一堆的人,卻沒看住一個三歲的孩子。

寺廟被翻過來都沒找到,她暈死過去好幾次,心灰意冷回到家。

侯爺怪她無能,奪了她的掌家權,老太太怪她粗心大意,讓她來佛堂給兒子祈福。

田氏卻因此坐上了掌家權的位置,還時常來看望她,假惺惺地勸她放寬心。其實她心里早就明白了,這件事未必是意外,說不定就是田氏一手設計。

只是她沒有證據,娘家那邊也派了不少人尋找孩子,一直沒找著。

轉眼十年過去,田氏的兒子立為世子,而她的兒子,生死未卜。

之所以頑強地活著還有一個原因,她想看看田氏的結局,她會不會一直這么順風順水,稱心如意下去。

那天在寺廟,她一定是假裝暈倒的,目的就是為了帶走她兒子,好給她兒子讓路。

好恨自己的善良啊!如果她不去管田氏,而是讓婆子嬤嬤去,緊緊看護著孩子,他不可能被人帶走。

為什么要好心地去管田氏的死活呢?結果她搶走了屬于兒子的一切。

“夫人!客人們還說,那位野種給侯爺戴綠帽,生下了如今的小世子。”

“啪嗒!”

女人手上的珠串一瞬間掉落在地,她睜開眼睛,看向身邊陪伴多年的丫鬟。

“巧珍!這話你從哪兒聽來的?”

巧珍就是這位黃衣丫鬟的名字,她沒有隱瞞,把自己聽見的事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女人......

不,應該是北陽候夫人徐氏猛地一驚,隨即站了起來,在房里不停踱步。

巧珍很少看見夫人這么激動,她不敢多說話,怕擾了夫人的思緒。

最后,徐氏停了下來,吩咐巧珍:“沐浴更新,盛裝打扮,本夫人要去參加老太太的壽宴。北陽候府來了這么多貴客,應該好好唱一出大戲。”

聽夫人說要出佛堂,巧珍仿佛聽見了天籟,流著淚笑著應承,趕緊去準備。

此刻,陳德文心里十分不安,老太太走后,他總覺得今日之事不會順利過關。

本來一切好好的,突然兒子殺了進來,事情一下子變得岌岌可危。

其實這個兒子并不是他想要的,是老太太逼著他跟舊情人田氏生的。田氏是老太太的外甥女,在舅家認識的。

小時候他們是一起長大的,老太太的妹妹嫁得不如意,和離歸家,帶著女兒田氏來了舅家。

那年田氏四歲,他五歲,兩人青梅竹馬,相依相伴。老太太不讓他娶田氏做正妻,讓他娶了個當地首富的女兒鄭氏為正室。

田氏被她接來京城,做了大哥的妾室。

鄭氏比他還大兩歲,給他生了三個女兒,都是一胎下來的,之后便不能生育。來了北陽候府后,他以老太太的娘家侄子身份住進來。

本來不打算招惹田氏,偏偏母親說讓他跟田氏生個兒子,以后北陽候府的爵位就是他兒子的。

他心動了,不久跟田氏有了首尾,生下了兒子。家里的妻女他再沒管過,全都扔給了鄭氏,他常年待在北陽候府后院好好溫習功課。

從秀才考上了舉人,遺憾的是這么多年過去,一直止步不前,每次會試都沒能考中。

好在田氏和老太太一直鼓勵他,才讓他有一直考下去的決心。

今天的事很蹊蹺,一向囂張跋扈的兒子,不知道為什么會跑來后院。父子倆自他六歲那年見過一次,說過幾句話,便再無瓜葛。

為什么忽然找來?是有意為之還是有人挑唆?

那孩子沒心沒肺的,不會把看見的事都說出去吧?

應該不會,母親已經去尋他了,相信一定會阻止事情的發展。

說實話,他很羨慕北陽候的生活,家里妻妾成群就算了,還能時常去外頭胡來,田氏不知道在他面前抱怨了多少次。

嘴上不說什么,內心里不知道有多羨慕大哥的生活。

可惜他不是北陽候府的人,他不姓牛,他姓陳。

他父親只是個小小的秀才,家世平庸,何況他還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父親在他八歲那年死了,陳家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母親也不允許他們知道,他一直隨舅舅姓,沒人知道他是母親的兒子,都只認為是她的娘家侄子。

族譜也是從他手里單開,就只有他跟兒子兩個人的名字。

田氏都不清楚他的身份,偏偏母親告訴了兒子,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那小子怕是一時半會承受不住。

真被陳德文猜中了,牛百川真的無法接受自己的實際身份,他一個人偷偷找了個地方躲起來,準備誰也不見。

這地方是他以前無意之中發現的,躲在這里,誰都找不到他。只要他把自己餓死了,就沒人知道他的身份有多不堪。

他原來不是爹的兒子,是一個私生子的兒子。娘親背叛了爹爹,要是被查出來,絕對是個死。

祖母太可怕了,她就像是戲文里的老妖怪,設計了他的出身。原來平日里對他的疼愛都是假的,如果他是爹爹的兒子,祖母不一定會喜歡他。

爹爹要是知道他不是親生兒子,肯定也不會再讓他當世子。他要不是北陽候府的世子,同窗們會笑話死他。

活著還有什么意義?不如死了干凈。

這地方是他院子里的一處密室,意外發現的。他就躲在這里,活活把自己餓死算了。

黑炭頭尋著氣味,一直來到了牛百川的屋子,挪開衣柜,進入密室,把牛百川都驚呆了,搞不懂黑大爺是怎么找到他的。

他想把自己餓死呢,黑大爺來了,他的計劃還能得逞嗎?

“牛百川!你躲起來做什么?跟我出去,找你爹,把你的身世全告訴他。”

“我不敢,我爹會打死我的。”牛百川搖頭,拼命搖,身子蜷縮在一起,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我不是他的兒子,他要知道了,一定會氣壞。”

黑炭頭不慣著他,沉下臉,拽著他的手往外拉:“氣壞總比氣死強,你爹養你十多年,就算不是他親生的,那也不是你的錯。”

牛百川錯愕:“不是我的錯?那是誰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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