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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蕭瑯炎來過以后,沈定珠的心就安定了下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北梁跟長琉的戰事不容樂觀,以往齊劈山還來沈定珠這兒坐一會,虛情假意地慰問一番。

  可最近他幾乎不來了,每每聽到消息,便是皇上又在大殿上發火了。

  因為他好不容易說服幾名武將,愿意出兵迎敵,還許了他們高官厚祿,可沒想到,他們面對強勢的長琉大軍,竟然節節敗退。

  還有一名將軍,干脆折馬投降,大開城門,讓長琉軍毫不費力地就進入了腹地。

  整個北梁國被戰火侵襲包圍,長達六百年的北梁國運岌岌可危。

  沈定珠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然,就怕齊劈山這個陰險的老狐貍,忽然想起她的作用,把她抓去了。

  可她光顧著提防齊劈山,沒想到,齊靖西卻在一個漆黑的夜里,直接闖了進來。

  彼時沈定珠已經歇下了,穿著單薄的寢衣,聽到殿門咣當一聲巨響,竟是被人直接踹了開來。

  她受驚不小,坐起來發現是齊靖西陰沉著臉走進來,宮女圍在他身邊勸說,但不敢靠近。

  “太子殿下,珍妃娘娘已經歇下了,您不能這么貿然闖入。”

  “滾出去!”他一聲呵斥,嚇得這群宮女不敢再說什么,只能戰戰兢兢地躲去門口。

  沈定珠蹙起柳眉,嬌美白嫩的容顏,盛怒不已:“齊太子,你知不知道總是貿然進來,會讓皇上懷疑你我的關系,你要是不想被皇上厭棄,現在就離開!”

  齊靖西陰沉著臉大步走上前,揪住沈定珠的衣袖,逼迫她看著手里的東西。

  “你看清楚,這是什么?”

  沈定珠覺得他力氣太大了,抓的她胳膊生疼,但她掙脫不開,只能瞧向他手中。

  是一個沾著血的短銀箭頭。

  沈定珠黛眉皺的很緊:“箭矢罷了,給我看這個做什么?”

  “這是蠟燒過的短銀箭,遠程射箭更具有威力,以長琉的水平,是做不到這種精細程度的,這是晉國給長琉的支援!”

  他怒喝:“我從北梁士兵尸體上拔下來的,似這種箭頭,還有上百個,蕭瑯炎根本就沒有退兵,而是將大軍并入了長琉國的軍隊,你們兩個里應外合,想要北梁的江山!”

  “我早就知道你這個女人不可信,你現在就跟我去見父皇,將此事說清楚。”齊靖西一把揪住她的脖頸,沈定珠痛的尖叫一聲。

  她伸手推搡抵抗,指甲劃破了他的手臂,齊靖西吃痛。

  沈定珠護著腹部,飛快地后退,藏去了床角的位置,手里已經握著之前他們沒有收走的木簪小刀。

  “你別亂來,這件事我并不知情,你就算把我按去皇上跟前,我也會如此說,倒是你,迫不及待地想拿我去邀功,怎么,二皇子齊爭北的勢頭你壓不住,著急了么?”

  她盯著齊靖西:“你急什么,我都答應跟你同謀了,你先冷靜下來!”

  齊靖西甩了甩衣袖,神情更為陰森可怖:“冷靜?我跟庶弟爭奪,是家事,但如果放任你不管,長琉國在大晉的武力資助下,徹底將北梁攻破,那才是大事。”

  “你這個女人,到現在還想用花言巧語蒙騙我,我絕不會再上當了,跟我走,去見父皇!”他伸手,這次掐住了沈定珠的脖頸。

  忽然,窗牖被人踹開,一道身影利落地翻了進來,齊靖西還不等回頭,就被人從后面一掌劈暈。

  沈定珠捂著心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她方才差點喘不上來,這會兒咳嗽不斷,眼眸里氤氳著紅淚。

  “沒事吧?”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沈定珠怔了怔。

  對方朝她伸出手,她抬起朦朧的視線,漸漸在光暈中看見,封靖那張擔憂焦急的臉。

  “封靖……”沈定珠感到意外,“你?你怎么會在這,蕭瑯炎說你率領大軍,正在攻打三鳴城才對。”

  過了三鳴,就是京城。

  封靖鳳眸黑沉,穿著夜行衣的他,身上還帶著細微的灰塵。

  他顯然是連夜趕來的,眼下有著淡淡的烏青。

  “若真要等到大軍攻進來再救你,朕只怕一切都太遲了。不過,你剛剛說蕭瑯炎,莫非他竟比朕提前到了?”

  沈定珠輕輕點頭:“我早已見過他了。”

  封靖暗罵一句該死。

  他緊趕慢趕,竟還是比蕭瑯炎慢一步。

  “罷了,他現在反正在城門外被拖住了,你先跟朕走。”

  他握住沈定珠的手腕,沈定珠猶豫了一下:“現在就走?可是四公主姜頌寧怎么辦?”

  封靖不認識姜頌寧,只是皺了皺眉:“朕先將你護送出去,再派人來救她,你月份這么大了,現在不走,等到齊劈山那個老東西反應過來,你就徹底走不了了。”

  沈定珠知道他說的是對的,齊靖西敢這么找過來,瞞不過齊劈山的眼睛,他很快也要知道大晉和長琉合謀了。

  她站起身,披上衣服,封靖冰冷的鳳眸轉而看向地上躺著的齊靖西,他陡然拔出腰間的匕首來。

  沈定珠看的微微一驚:“你要滅口?”

  “留著他沒用,殺了,才能永絕后患。”他說罷,正要動手,門口卻傳來宮女拍門的動靜。

  “娘娘,太子殿下,皇上派人來了,讓娘娘和太子殿下一起去御書房。”

  沈定珠連忙拉住封靖的手腕:“來不及了,我們快走。”

  封靖目光短暫地落在她的手上,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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