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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定珠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身,面色惶惶:“什么?”

  誰不知道,宣王好色,他的丈人岳父,年過六十,更是一個淫棍!

  家中姬妾豢養無數,還曾鬧過為青樓女子動手的糗事,他二人早已臭味相投,在外宅養了無數美姬一起縱情淫樂。

  跟宣王走了,能落到什么好?!

  趙夫人急忙拉住她:“你別急,這一切都是緩兵之計,跟了宣王,你好歹有人護著,也能脫去奴籍,再找到機會,我和你姨夫會幫你出來的。”

  沈定珠甩開她的手:“姨母,你可曾為我考慮過?我去了宣王身邊,還怎么活?我絕不同意!”

  說罷,她轉身,腳步凌亂氣憤地離去。

  沈定珠走后,趙夫人臉色一派冰冷厭惡。

  她的女兒趙玉圓從屏風后走出:“娘,她不同意,怎么辦?”

  “不同意,是因為吃過的苦、受過的羞辱還不夠多!她現在這種身份,還當自己是沈家小姐,可現實容不得她挑!既然她不選,那我就逼一逼她,總會同意的。”趙夫人幽幽道。

  大雨滂沱,庭中雨打葉落。

  沈定珠回到南苑,站在拐角處,聽見丫鬟如燕跟另一個府婢聊天。

  “如燕,伺候這種罪人,真是委屈你了。”

  “還不都是為了咱們夫人?這個沈小姐,還是完璧之身,聽說宣王得知以后,高興地不得了!還向咱們老爺許諾,只要得手,就會為老爺引薦兩位內閣老臣。”

  “原來如此,你現在的委屈都是暫時的,等沈小姐走了,你就又能回到夫人身邊去了。”

  她倆正聊著,如燕一回頭,卻看見沈定珠面色蒼白地立在身后,她嚇得一聲鬼叫,二人急忙跪在地上。

  “沈小姐恕罪,奴婢口無遮攔,一時胡說,請您別放在心上。”

  沈定珠不說話,游魂般地從二人身邊掠過去,進了屋以后關上門,再也沒發出一點動靜。

  她伏在床榻上,淚濕枕巾。

  她恨!她怨!

  恨自己蠢,前世姨母一家,也是在她得寵后,才現身,她還顧念著親情,對他們頗為照顧,將姨母姨丈當做自己的父母孝順,接連賞賜不說,連趙玉圓的婚事,都是她親自挑的。

  她更怨姨母的偽善與殘忍,原來疼愛,是可以裝出來的,從前對她好,恐怕也是因為她父親權勢在握,是朝中重臣。

  而如今,她沒有了價值,他們卻要利用她唯一的美貌,去為趙家鋪路。

  何其狠心!

  如燕好幾次,偷偷地打開門縫,確認沈定珠還在不在房里,大概是怕她跑了。

  看見沈定珠只是呆坐在床榻邊,如燕才放心。

  直到沈定珠找她要了點針線,如燕不解,沈定珠淡淡道:“天氣愈發寒冷,我受不住涼,要縫一個護手的絨套。”

  如燕去請示了趙夫人,很快,拿來一些針黹女紅之物。

  整晚,沈定珠屋內的燈火都亮著,如燕來借著添茶的名義看過幾次,見她真的是在縫絨套,便也放心地如實稟奏了。

  兩日過去,沈定珠既沒有哭鬧,也沒有絕食,倒是那雙護手絨套,也差不多完工了。

  趙夫人派人來說:“夫人擔心小姐在府里悶了這么多日,會憋出病來,所以特地讓二小姐帶著您出門轉轉。”

  沈定珠抬眸,眼神黑涼:“去哪兒?”

  丫鬟一頓,道:“秋菊園的景色不錯,二小姐正想去那兒。”

  沈定珠眼底微微一亮,不一會便同意了,如燕來給她梳妝,為她換上合身卻有些勾人的衣裙,沈定珠仿佛自覺不夠,上了一層嫩紅的口脂。

  待上了馬車,她看見,趙玉圓穿的嚴嚴實實,只有她,露著纖細白嫩的脖頸,連心口處隱約隆起的白丘,也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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