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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我反應過來,婆婆打開門,一盆冰冷的洗腳水潑在我身上。

  我下意識地閉眼,任隨臟水從我臉上落下。

  等我抹掉臟水睜開眼,只見婆婆叉腰站在門口,呸了我一嘴,“小娼婦,今晚你就在外面給老娘好好反省!”

  說罷,她又摔門關上。

  我在地上坐了很久,水漬從我頭上一點點往下滴。

  水很冷,水泥地很冷。

  但都沒有我心冷。

  我甩掉腳上那只孤零零的鞋子,擦干眼淚,從地上爬起來,赤腳走出小區。

  我本想找個酒店住下,可大半夜身上沒有手機、沒有錢,寸步難行。

  更可笑的是,我恍然發現在這個熟悉的城市里,我竟然沒有人可以投靠。

  我父母身邊的親戚本就不多,他們去世后,少有往來,唯一親昵的姨媽遠在加拿大,遠水救不了近火,況且我暫時還不想要她擔心。

  在江州唯一的好友許微棠出差去了深城,歸期未定。

  偌大的城市,沒有我的棲身之所。

  我曾引以為傲的愛情和婚姻,一夜之前,蕩然無存。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著冰冷的夜色和疾馳而來的車輛,心如死灰。

  父母的勸告,反反復復在我腦海中回蕩。

  我忽然覺得自己是真的愚蠢、眼瞎!

  爸媽在天上看到我這幅樣子,該多傷心?

  爸爸應該很痛心吧?當初他不同意我和姜明初在一起,我還以為他是看不上姜明初的出身。他和媽媽尸骨未寒,我就做了叛逆的決定……爸爸媽媽,對不起。

  頭腦麻木,心情迸裂,我如同行尸走肉般地邁著步子,漫無目的。

  等我被一陣刺耳的鳴笛聲驚醒回過神來時,我已在馬路中央,刺眼的燈光和疾馳的車輛迎面而來。

  我根本來不及反應,仿佛被定住了,站在原地。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被車撞死時,一只手忽然抓住我的胳膊往后拽,疾馳的轎車呼嘯而過,我同那個堅實的懷抱雙雙滾落路邊。

  下一秒,尖銳的急剎車劃破靜謐的夜空,格外刺耳。

  我失魂落魄地抬頭看緊緊抱住我的男人,俊朗無雙的臉上帶著格格不入的怒意,刀刻斧鑿的線條輪廓仿若精雕細琢的至臻孤品,超然物外的陌生疏離,卻又同那緊蹙的眉峰般似曾相識。

  我忽然愣了,連忙推開男人。

  可他卻又一把將我撈了回去,眼眸瞇了瞇,一聲嘲諷的冷哼,“阮楨?”

  我語塞難言。

  打死我也沒想到我和溫敘言的重逢,這么狼狽不堪。

  但我和溫敘言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狗血關系。

  我爸阮清輝是溫敘言的博士生導師,他只是我爸的學生之一。

  他和姜明初是研究生時期的同班同學,我和姜明初談戀愛那會兒,我常去商學院找他,偶爾能碰到溫敘言,打過照面,但并不熟。

  后來他常出入我家,和我爸研究課題,我們也很少照面,即便碰面,也只是點頭問好而已。

  聽人說,溫敘言是商學院的高嶺之花,不輕易搭理人就算了,他經常一開口就是把人懟得體無完膚,可饒是如此,奈何不住人長得帥,仍有大把大把的迷妹粉絲。

  他和姜明初被評為商學院的周瑜和諸葛亮。倒不是說這兩人的智慧如何,而是:既生瑜,何生亮。

  兩人的相貌和成績都難分伯仲。

  但和溫敘言的冷傲、毒舌不同,姜明初為人陽光開朗,熱心健談,在學生會很吃得開,很容易就把溫敘言pk下去做了學生會主席。

  姜明初跟溫敘言有點過節,但具體是什么事情,我不清楚,只是從姜明初每次提起他時不屑的表情里看得出兩人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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